01. 你認為最完美的快樂是怎樣的?
過去和未來都無法阻礙的快樂。 02.你最希望擁有哪種才華? 寬容。 03.你最恐懼的是什麼? 能包容我的人離開了我。 04.你目前的心境怎樣? 平和。真的只是目前。 05.還在世的人中你最欽佩的是誰? 荒木飛呂彥。 06.你認為自己最偉大的成就是什麼? 想不到……可能是每次跳坑都全心投入。 07.你自己的哪個特點讓你最覺得痛恨? 想要被愛卻刻薄待人。 08.你最喜歡的旅行是哪一次? 自己跑到北海岸看海那次。 09. 你最痛恨別人的什麼特點? 無知無德。 10. 你最珍惜的財產是什麼? 若要說有形物的話可能還是錢和提款卡。 11. 你最奢侈的是什麼? 當過學院內的左派青年。 12. 你認為程度最淺的痛苦是什麼? 能自行癒合的皮肉之苦。 13. 你認為哪種美德是被過高的評估的? 同理心。 14. 你最喜歡的職業是什麼? 書店店員,但不要奧客。 15. 你對自己的外表哪一點不滿意? 臉上的斑點。 16. 你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? 那個時候不發一語。 17. 還在世的人中你最鄙視的是誰? 想不到,可能柯文哲。 18. 你最喜歡男性身上的什麼特質? 不mansplaining。不自以為是。(怎麼要用否定語答這題) 19. 你使用過的最多的單詞或者是詞語是什麼? 「真的」 20. 你最喜歡女性身上的什麼特質? 眼光銳利與包容。 21. 你最傷痛的事是什麼? 無法信任自己。 22. 你最看重朋友的什麼特點? 能受得了我。 23. 你這一生中最愛的人或東西是什麼? 大概還是父母。 24. 你希望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? 沒有痛苦的瞬間死亡。 25. 何時何地讓你感覺到最快樂? 與喜歡的人擁抱。 26. 如果你可以改變你的家庭一件事,那會是什麼? 去除所有的韓粉特質。 27. 如果你能選擇的話,你希望讓什麼重現? 沒有什麼逝去的東西應當被重現。 28. 你的座右銘是什麼? 《科學怪人》:「即使生命只是一連串痛苦的累積,對我而言仍然珍貴,我會捍衛我的生命。」 作於2018.04.17
反同公投通過中選會審查那一天 小花蹲在明亮的地下室裡逗貓,他伸出手在貓身上摸了兩把,貓起身走到另一個角落坐著。他也跟著起身,目送著貓離他遠去,同時聽見身邊的唱片行店員指著網頁問他:「是這張沒錯吧?」 對,他看著沙漠中輪廓隱約模糊的駱駝說,就是這張。是CD不是黑膠喔。 付了兩百塊訂金,他不捨地看了貓最後一眼後,沿著同樣明亮的階梯鑽出地表。小花掏出手機打算滑滑臉書,中選會的壞消息赫然置頂。那瞬間他本以為會有好不容易拼黏搭建起的世界雛形崩毀的感受,但最終還是木然地想,變成這樣了嗎,他實在太過習慣失望與傷心了。 小花走在路燈昏黃的街道上,覺得自己好孤獨。他想起釋憲的那一天,清楚記得自己包裡揹著兩千多頁的《The Norton Introduction To Literature 12th edition》,卻仍想不管不顧地用自己不協調的肢體在街上輕盈起舞。那天他做什麼事都好快樂,聽課快樂,小考快樂──雖然他太過關注釋憲結果根本沒念小考,考了個超爛的分數,但他仍然快樂──走路快樂,吃飯快樂,喝水快樂,擁抱快樂,親吻快樂。他們終於不再是地下暗無天日不見光的人。 現在把那個時候宣判給他們的快樂都推翻了嗎?他想說不是,那些快樂都是真實的,他也不想否認那麼多人為釋字748做出的努力,但免不了有種海浪急奔向陸地擁抱卻擊打到消波塊上的感受。一想到公投有可能真的實施,他就開始擔憂。 他又想起他望子成龍的父。 他曾悄摸摸地在飯桌上提及有關同婚的話題,那是在父親帶他去遊行之前,在2016年底那場遊行之後,他未再提過。那時父親皺著眉用他慣有的大嗓子說,黑白來,翁仔某爸母攏欲搞到亂七八糟。 他混著一筷子飯嚥了一口口水,試探道:敢是。 就是,遮系欲教囝仔按呢叫老爸老母。 他低下頭,再不說話,不知該不該為在現實中親耳聽見大家都取笑的荒謬論點發笑。此時一隻雞腿躺進他碗裡,他抬起頭,父親埋頭說:吃卡多才會長高。 於是他不知該不該哭。 小花拖著步子登上回家的公車,車上人擠人沒有空位,他拉了個吊環隨著慣性漫漫搖擺。口袋裡忽地傳來持續的震動,小花艱難避開他人的肢體拿出手機,他看著來電號碼,鼻頭小小一陣酸。接起電話,小草在另一端說,我好生氣。 我也是。 因為很生氣的關係,我叫我媽多煮了幾道菜。你要不要來我們家吃飯? 小花在陌生的人群裡抽了抽鼻子,說好。小草說會一直等他到。掛掉電話後急急按了鈴,勉強在狹窄的公車通道裡擠出一條堪行的路,車門朝他敞開,他毫不猶豫地跳下公車,在夜色裡回頭朝另一個家的方向奔跑。
有結局大雷,結局是蓄全書之力猛然一擊之處,個人極不建議被劇透 神谷先生捧著兩大團柔軟的矽膠胸部,聲調茫然近乎委屈,問道:「你覺得不好笑嗎?」 不好笑。就和他永不會覺得馬戲團裡的侏儒或畸形人好笑一樣,對這種因為天生的身體因素而被當作笑點的怪胎,他只感到哀憐。可是神谷先生的那對F罩杯,並非天生,而是人為的。人為的三十代巨乳大叔。不管怎麼看都已經脫離喜劇的範疇,成為荒謬劇了。將悲劇有意地加諸己身,還認為是齣喜劇,是件好笑的事嗎? 德永只能狠下心誠實回答:「不好笑。」 配上神谷先生那張希望自己笑的哭喪著的臉,就更難笑出來了。 「不好笑」這句話,對相聲師來說,無異是場酷刑。但真正為相聲師判了死刑的,是靜寂一片的觀眾席。如果他什麼都不說,冷漠地轉身就走,那對神谷先生來說,才是真正的死刑吧。所以他不能不說,不能不將這句話說出口。他必須,持續不斷地給予神谷先生回應才行,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那樣,就像神谷先生一直以來從未自他人身上得到的那樣。 他想笑的,神谷先生希望他笑時,他就會笑,何況神谷先生的相聲真的好笑,可是不知何時,他的眼淚從眼眶裡莫名其妙地不斷湧出來,像山泉水一樣止也止不住。回過神來,已經滿臉都是淚。 他們倆人就這樣坐在居酒屋裡相對啜泣,那對碩大的乳房安靜地垂在他們之間,隨著哭泣不時抽動的身軀微微升起,而後安伏,溫柔地仰視兩名成年男子流滿眼淚鼻涕的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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仗助和承太郎其實很愛一起看電影,在電影院裡看。龜有百貨裡有電影院,供給杜王町上所有鎮民的觀影需求。他們混跡在一對對的朋友情侶和一個個家庭裡,不知道自己算是這三類人中的哪一種,或者不是,或者都是。但他們和一般人一樣光明正當,外甥和舅舅一起看電影哪有什麼好奇怪的呢? 他們和其他人一樣無比尋常地買票,買爆米花和可樂(通常只有仗助會享用,但付錢的是承太郎),沿著長長的走道穿進影廳,陷入柔軟座椅,靜靜等待室內的夜幕降臨。當一切變得不可視,就等於不存在。接著他們在黑暗裡摸索著牽起彼此的手。 這就是他們的約會了。仗助不知道這寒不寒酸,畢竟其他情侶也都如此。他有時不免感到有些可悲(通常是在散場燈亮的時候),卻又覺得擁有這些就已甜蜜無匹──一個舅舅能對他的外甥要求什麼?他能在黑暗裡握著他的手,已是無上幸福。 仗助愛在未入正片前仔細摸遍承太郎的手,粗糙,寬厚,還算年輕卻已飽歷風霜,他修不好的已經結過痂的任何隱而未顯的東西。這一切都令他心碎又著迷。承太郎也喜歡做同樣的事,用他深刻的指紋和掌紋摩挲過仗助手上細緻青春的每吋肌膚,彷彿那樣做就會使它變得疤痕遍布,又或者能讓自己的手變得光滑如初。不過這類親密接觸直到正片開始就會停止,他們會隨著螢幕的再度敞亮而投入其中,畢竟他們都是認真過活的人。 今天承太郎有事臨時取消,仗助也有空,他們便在電影院碰了面。通常約會都是早早排定好的,這次卻不一樣。仗助沒法像先前那樣認真仔細地收集資料,為兩人挑片挑一整晚,承太郎只好在售票亭的票口前隨意選了場次最方便的那部電影。 承太郎朝在一旁嚼著爆米花的仗助走去,將票卷遞給他。仗助吸著可樂低頭研究一會,抬起頭來說道:「這是限制級的耶。」 承太郎拿回一張審視,「我沒注意到,是我的疏失。」說罷便轉身要去換票。仗助攔住了他,說:「沒其他好的場次能換了,承太郎先生等等還有事,現在好不容易有空……而且我今天也不能太晚回家,老媽會罵的。」他仰視著承太郎的眼睛:「我不能看嗎?」 承太郎垂下眼瞼望著仗助:「我想有些事應該在適當的年齡才適合接觸。」 比方說什麼?他們在黑暗中的愛撫和親吻嗎?仗助想,但他沒問。他深諳不令他人受傷的所有原理。承太郎先他開口道:「比方說追查連續殺人犯。交給大人就好,這不是高中生該碰的事。」仗助乖乖點了頭。但他隨即開口:「您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會被暴力或……或色情,還有鬼怪,嚇壞的小孩。」 承太郎彎起嘴唇笑了,「你不是純情派嗎?」看著仗助想否認卻又百口莫辯的樣子笑意更顯。他伸出手用指側碰了碰仗助的臉頰,柔軟的皮膚下是堅實的顴骨:「不過,對,我知道你不是。」 仗助因這短暫的肌膚相接像小動物般愉快地瞇起眼睛。他們走近通往各影廳的走廊入口,找個位置坐下等待剪票進場。仗助問:「這是我能看的意思嗎?」 「我還在考慮。」 仗助抱著爆米花紙袋,開口道:「滿十八歲也不代表什麼啊。」 「你說得沒錯,人不會因為滿十八歲就一夕明白世上的所有道理。多得是懂得太少的成年人和懂得太多的未成年人。十八歲只是……」他停下來想了想,「只是最多成人認為最方便妥當的標準。」 「為什麼是十八歲呢?」 「也許是因為十八歲以前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,大人不忍心破壞。」 仗助直直看向承太郎,「這太奇怪了。」高大的男孩說,「大人們真自以為是。」他因為凝視承太郎過久而眨了眨眼,「難道不是大人把這個小孩也在的世界搞得一團糟的嗎?」 「對。」承太郎將視線從仗助剔透的雙眼上移開,「你說得對。」他隨即站起身子,仗助必須把頭仰得好高才能看到他的臉。「我們去剪票吧。」 仗助順利地通過剪票口,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身高和壯實的身材讓他看起來與成人無異。兩人相繼走進影廳,核對票根後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相鄰而坐。仗助說:「我很抱歉。」 他們坐在影廳最後方倒數幾排,選的一向都是這類位置。平日下午的電影場次觀眾不多,離開演前也還有一段時間,影廳沒有坐滿。承太郎側過身去,乾燥的唇輕觸仗助的臉:「你從沒有什麼需要感到抱歉的。」仗助越過扶手牽起承太郎的手。 「不知道這會是怎樣的電影。」仗助說道,手上玩鬧般捏著承太郎的掌心,承太郎縱容地任他揉捏自己。 「看了才知道。」承太郎說。 「說得也是。」仗助給了承太郎一個大大的笑容,燈光在此時忽然黯淡,仗助抬頭去看天花板:「電影要開始了。」 他們好好待在位置上,盡量擠近軟椅邊緣,最靠近彼此的地方。在頭頂上主宰眾生的光源漸漸熄滅,他們停下手上的動作,靜靜改為十指交扣,帶著溫度的手指在彼此的手背上薄薄熨貼。燈光堪堪消失,他們伸手不見彼此卻摸得到彼此,彷彿現正觸碰的即是褪去所有表相的真實肉體,在一片漆黑裡用自己的身體感受比光明底下更鮮活的呼吸。黑暗濃稠地籠罩下來,他們在沒有光的所在握緊彼此的手。 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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